分仰赖崔氏,因此崔铎不肯出面借粮,张县令其实一点办法也没有。
不过眼下内侍省来人,他反而看到一丝希望,可以借助这帮凶名在外的大人物,压一压本地崔氏的气焰,日后自己治理本地也能省些麻烦,反正招惹仇怨的不是张县令本人。
“你觉得本地崔氏能够拿出足够粮食,让这数千流民度过灾年么?”长青主动问道。
“想来……不成问题。”张县令谨慎言道:“就是崔氏未必肯借。”
“你负责安排人手转运粮食、分派灾民就是。”阿芙并不在意:“博陵崔氏那边我们会亲自出面。”
“下官遵命。”
……
“父亲,不好了!”
刚刚练完清晨的修养功课,崔铎拿起一卷河南名士注释的《毛诗训诂》,低浅吟咏,长子崔漪便匆匆跑来书房。
“为何大呼小叫?”崔铎眉头一皱:“早就说过,遇大事方见修养功夫。这般慌乱失措,可见你平日用功不够。”
“父亲教诲的是。”崔漪赶紧拱手揖拜,收拾心绪。
博陵崔氏传承多年,绝非是那等毫无底蕴的乡野财主,他们精研儒学,家风整密,小到行走坐卧、饮食起居,都有规矩讲究,尤其是待人接物,要求安辞定色、莫生躁乱。
“说吧,发生何事?”崔铎见长子平复心绪,方才不疾不徐地开口。
“那位张县令又来了,而且还有内侍省的人。”崔漪答道。
“内侍省?”崔铎微微一顿,旁人闻听内侍省之名便大惊失色,他却未见异样之态,只是涵养极佳地放好书卷,来到书房门前,抬眼扫望,问道:“他们可有说是因何事前来?”
“还是为借粮。”崔漪说。
“哪里有为了借粮就请来内侍省的?”崔铎轻拂衣袖:“定然另有缘由。”
崔漪言道:“不如我再去探问一番?”
“不必,为父亲自一会,倒要看看这凶名远播的内侍省,到底是何方神圣!”
崔铎毫无惧色,稍稍整理衣冠,径直来到待客前厅。
然而除了张县令与另外一名身穿云纹襕袍的弱冠男子尚且端庄稳重,其余几人皆是一副散漫之态。
尤其让崔铎难以容忍的是,一名碧瞳胡姬竟堂而皇之居于上首席位,抬眼望向自己的目光,带有几分讥嘲轻蔑,可谓无礼至极。
“这是哪家的婢仆?竟如此无礼。”崔铎朗声发问,声音洪亮、清韵不俗,显然也有内修功夫在身。
然而此言一出,对面众人几乎个个变色,张县令更是吓得连连摆手示意。
毕竟胡人女子在大夏,几乎都属贱籍,她们或是大户人家的奴婢,或是在酒肆待客的娼妓。这些身份在博陵崔氏此等士族楷模眼中,卑贱非常,高居上座实在大违礼法。
“牛啊!”程三五一拍大腿,对阿芙言道:“头一回有人说你是哪家婢仆,要不你就说是老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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