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。”任风行言道。
“任首席为何前来？”陆衍站在殿门处问道。
阿芙耳力敏锐，能够听到殿内传出争论之声，显然是对具体调兵遣将各有不同看法，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，才见几位节度使离开。
程三五朗声一笑：“不过是给局势变化多一些酝酿时日，要是一面倒的大胜，岂不是很无趣？”
“你、你是何人……”破败废墟之中，一名老僧满身尘土、头顶受伤滴血，身上金光隐现，仗着神通抵御大半冲击威力，想来是方才施法凝现金刚杵之人。
在场众人都很清楚，陆衍近来承受着无数或明或暗的指摘，从黑幕结界出现以来，不少人都趁机向他发难，但是都被弹压下去。
“芙姐姐没想到吧？我知道后也是大吃一惊呢！”绛真平日里常驻长安，就是负责为阿芙搜集消息。
首先是大量兵马屯驻长安周围，他们甲杖精良、马匹雄骏、兵士威武，一眼就能看出是百战之师，想必都是从边镇紧急调回的军队。
由于内侍省饲养信鸱的地方也是在太极宫后苑，导致绝大部分信鸱都受困之人被吃光，所以阿芙前往西域一趟，也变得消息闭塞了。
“我有一项事物要进献给陛下。”任风行捧出玉匣。
赤阳一击劈碎金刚杵，立刻察觉到那些僧人死后，不再是化作檀香佛耀前去赞功，定然是程三五已经突破佛土法界而出！
赤阳听到这话满脸嫌恶，随后问道：“你这回可是废了不少时日，仔细算算……刚好一百天。”
“我不通兵事，看不出来。”阿芙也不避讳：“这样吧，你和望舒带着人离开长安，去湖州避避风头。”
眼看讨论陷入困局，任风行出言道：“若是能让叛军内部生乱，是否能够缓解眼下局面？”
陆衍则说：“河东道表里山河，北都晋阳更是有汤城金池之固，叛军难以短时内攻克。”
其实最为凶险的，反倒是带着兵马赶回长安的三位节度使，他们手握重兵，完全压过了只有虚弱南衙禁军的长安朝廷，如果没有他们鼎力支持，长青继位断然不会如此顺利。
当赤阳赶到龙洞寺时，并未在原本庭院见到程三五，也没看到圣谛昙华，反倒是乌荼忏那三位天竺番僧，死状都极为惨烈，仿佛是遭到什么酷刑一般，皮肉糜烂外翻、肠子流了一地，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好肉，说他们在地狱十八层里走过一遭也不稀奇。
长青面对阿芙打量，强忍尴尬之意，任风行则板着脸说：“上章君，不可失了君臣之礼！”
“新皇帝是长青？！”
“你是打算把这丹药献给陛下？”隐龙三老也在殿内护卫随侍。
“百窍纳真丹。”
“叛军南下极快，三个月攻下洛阳，河北各州未必完全归附。”长青说道：“如果叛军并不急于西进，便是要着力在河北稳住局势……更甚者，叛军兴许要另分出一路兵马，进攻河东。”
“收回饕餮邪血。”程三五晃了晃肩头，埋怨道：“这玩意真难吃。”
长青看着玉匣中的百窍纳真丹，沉思良久后点头道：“如此也好，那我……朕便收下了。”
“那你打算派谁去？”陆衍对这个办法似乎兴致不大。
任风行望向阿芙，她当即了然，轻声笑道：“也罢，如今恐怕也只有我能够干这件事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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