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移境迁，当初的黎家有多么门楣煊赫，眼前这一幕，就有多讽刺。
周应淮不得不承认，他有一种无力感。
怎么会舍得呢？
他根本无法对眼前这个女人说出什么重话。
好像没有任何人提及，日子安安稳稳的过，没多久，就到了出国的日子。
她需要的，是实实在在可以握在手里的安全感。
一旁的电话响起，没有备注，周应淮看了眼，接起，是黎宴南的声音。
周应淮摸摸江檀的头发，柔声：“嗯，去吧。”
飞机驶离地面，周应淮的车就停在机场门口，他指尖烟火明灭，看着那架载着江檀的飞机，远离了自己的视线。
“我知道，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。”
黎宴南眉眼复杂，毫不客气的讥讽：“要不是你们周家始作俑者，江檀也不至于成如今这个样子。”
黎宴南报了个地址，是黎家的旧址。
在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刚刚结束的如今，周应淮没想到江檀会说‘开心’。
“确实，也是不能再拖了。”
还真是刺耳又真切。
江檀已经恢复了平静，她看着周应淮，微微一笑：“我现在也有很多很多需要守护的东西，但是今天晚上，我是开心的。”
“开心你在大庭广众之下，说我是你的女朋友。”江檀眉眼清亮，认真的，带着无限的虔诚：“24岁的江檀会很开心的，我替她谢谢你。”
“这世上最一文不值的就是公道，周应淮，你知道我为什么等到江檀出国了，才来找你吗？”
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，桃花眼微微眯起，银边半框眼镜后，眸色凛冽，“来得够快的。”
江檀很想说，周应淮，真的没有必要这么为难自己。
周应淮语气平静，他走到了黎宴南身侧，淡声：“黎家当年的惨剧发生时我还年幼，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。”
这个电话，在周应淮的预料之内。
说落，黎宴南就感觉到周应淮一直波澜不惊的目光，终于有了波动。
周应淮平静的，缓缓放下手，他低声，带着压抑：“江檀，我会做给你看，我能给你的，绝对不仅仅是现在这样的关系。”
他反而彻底没了脾气，低低哑哑的嗓音，轻声问：“开心什么？”
此时的黎家门口，黎宴南看着面前的断壁残垣，还有萧条落败的门第，有些恍惚。
黎宴南说到这里，似笑非笑的看向周应淮。
周应淮送着江檀到了机场，从纸袋里拿出一份文件。
江檀这次要去的，是一个西方的小岛，预计一周就能回来，和她一起回来的，将是这个城市最优质的教师。
他的眸光冷冽，逼视着他。
“当时你父母的车祸，是一场意外。”
今天晚上她说的话，已经足够刺耳了。
这天晚宴的事情，并没有如同江檀所想的，成为一桩麻烦事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周应淮声音发冷。
“你急什么？”黎宴南好整以暇地看着周应淮，黎宴南指了指黎家的大门。
“黎家落败多年，现在不过是我撑着，勉强维持往日风采。周大少爷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，我就这么说两句，你至于急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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