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而心冷,只需稍稍一度,他便能明了。
而被她迫离前,他是有过机会的。
做过的梦,被她冷待时生出的烦闷躁急,是警兆,也都是机会。只是那机会,被他无视了。
人呐,为何会如斯自大?自大到遮蔽了一切感观。
试问自何时起,他竟成了个爱发梦之人?且那梦中,来来回回,皆是与她相干。
若非心底亦有深深藏蕴的慕恋,他如何会梦她又忆她,气她亦念她?
他扪心自问,就算她拿了和离书离了章王府,他也没觉得当真彻底失去了她。直到今日,直到知晓她离了奉京,不与他在同一座城,他才开始发慌,才生出真实感来。
她真的离开他了。
不过相离几日,她便不见人了。
当他不知她去了何处,知她抱的是此生复不相见的决心,他才开始发慌。那份慌急,蚕食着他所有的理智,让他的脏腑像在被什么东西给咬噬着,心亦被钝痛丝丝缕缕地侵袭着。
或者说,某个愚蠢的他,以为自己最多恋怀一两日罢了,可这相思、这情念,却明显一日赛过一日。
他念她,颇为入骨。
悔意布满心头,姜洵颤抖着手,展开那卷和离书。
他亲手书下的和离书墨迹清晰,每个字块都像是一把卷了刃的刀剑,在他心间割来剜去,一下下地,令他胸口悲滄,心痛如绞。
半晌之后,姜洵披衣下榻,走去殿外。
月寒空阶,姜洵直直地盯着远空的明月,似是个落拓不羁的、不辨方向的旅人。
过了须臾,姜洵哑着声音吩咐苗钧水:“去,召孙程过来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:昨晚有人托梦给我,说我昨天的作话写错了,不是红眼文学,应该是疯狗文学(づ●─●)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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