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眼横他:“看我干吗?看路。”
巷尾只零零散散的分散着几处小摊。
灯光更是昏暗,明灭不定。
时玉走到了灯光下,步伐不紧不慢,却忽然发现身后没了声音。
他扭过头,身材高壮魁梧的男人站在巷尾的阴影中,乌黑碎发随风吹得凌乱,怀里抱着冗杂繁多的小物件,一动不动的看着他。
凤眸漆黑幽寂,似望不见底的深潭。
他看不清陈政的脸,下意识皱眉道:“干嘛呢?过来。”
仿佛这些年的岁月只是转瞬即过。
那曾经被他宠的五谷不分、连稻田也没有碰过的小少爷站在明亮的灯光下,凤眼细眉,唇红齿白,漂亮高贵的像池塘里的天鹅,仰着雪白修长的脖颈,继续生气的催促:“……陈政!过来!”
他念着他的名字。
陈政有些恍惚。
这曾经连在梦境里都吝啬出现的声音如此真实的传入耳畔,叫他着灰暗无望的二十年岁月都变得生动起来。
……就好像从未有过那些分别。
眼前的青年,是那个被他疼了二十年、耐心浇养了二十年的小少爷。
可是并没有。
他的小少爷早在二十年前便没了那些可能。
他见过他因为化疗剃的干净的头发,见过他食不下咽时委屈的眼泪,见过他生命最后时刻躺在病床上的苍白。
那一幕幕时至今日依旧是他无法正视的噩梦,病魔那么可怕,轻而易举的便夺走了他珍视的一切。
捧着袋子的胳膊渐渐收紧,他心脏痛的发麻,嗓子喑哑,说不出清晰的话,良久才艰涩的应:“……我在。”
时玉不耐的瞪他:“你过来。”
没有反应,男人低着头,像条蔫了皮毛的黑犬。
时玉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过不过来!”
陈政还是没动。
时玉迎着晚风深深地吸了两口气,努力压下火气,干脆直直的朝男人走了过去。
他走一步,陈政退一步。
他不信邪,试探性的又走了一步,陈政顿了顿,步伐不甚明显的后退。
……陈政居然躲着他了?!
这个事实无论如何时玉也无法接受,他一步步走进黑暗的巷尾,盯着仍有几步之遥的陈政,看不清他的脸,只能模糊的看见那片深刻明晰的轮廓:“你躲我?”
他难以置信的红了眼眶,“陈政,你躲我?”
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,陈政心头一疼,下意识上前一步,又克制的停住。
他缓缓闭上眼,感受心脏的剧痛,捏着麻布袋的手背紧的青筋暴起,却依旧一言不发。
下一秒,风声袭面,一道阴影重重压来。
呼吸猝然一窒,他想也不想的丢掉怀里的东西跑上前接住跳过来的青年。
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,空荡许久的怀抱在这个蝉鸣不已的夏天重新填满。
时玉勾着坏笑,揪着陈政的领子,刚要抬头一只大掌便轻轻拂面,遮住了他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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